第七十二章：拘禁（1/2）

“你就是宋乃？”

宋乃唔唔了两声，对方立刻拧起眉，不快地说，“不用出声，点头或摇头。”

即使佝偻着背，拄着拐杖，对方散发出的久居高位的威压也让人呼吸困难，宋乃点点头，垂眸盯着地板，不敢看这位气势凛然的长官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。”

宋乃迟疑地点点头，听到对方发出一声嗤笑，“还不算太蠢，既然如此，希望你继续聪明下去，离开季深，你和他在一起只会毁了他。”

“你是个没名没姓的乡下跛小子，既不能传宗接代，也不能给予季深任何事业上的帮助，你和你那个来历不明的弟弟只会是他的累赘。”季龙城冰冷的陈述着他所掌握的一切，“季深放弃了递交上去的维和医疗队报名表，如果他赴外维和立了功勋，就能一步登天升到中校，你忍心看着他毁了自己的前程，从天之骄子沦为跟你一样平凡的市井匹夫？”

“季深他跟你们这种苟且度日的虫子是不一样的，他是我最满意的作品，是能飞上金字塔的雄鹰，不需要廉价的情情爱爱缠住他的翅膀。”

季龙城每一句话都使面前矮小的少年颤得更厉害，他深谙暴力是最低廉直接的手段，虽然能够快速达到目的，但反之会急速加剧季深的不可控性。

爱情会使人疯狂，很多时候季龙城是一个鲁莽的武夫，可在这种事情前，他清楚制敌的要诀应率先攻克对方的心理防线。

如果真的爱一个人，就绝不会愿意成为对方的阻拦，一方主动的离开，可以将伤亡降低到最小。

眼前不期然闪过一张脸，那人戴着军帽，漾开的笑容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。

季龙城心口一疼，握紧龙头杖把的手微微发颤。

老毛病又犯了，他背过身去，熟练地倒出一把护心丸囫囵吞下，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情绪。

深秋的风摇动庭院里的红枫，层层叠叠的红浪中，几片枫叶终于承受不住摧残，飘落到了人工湖面上，以叶片为中心，泛开一圈圈涟漪。

沉默了很久，少年忽地抬头，盯着他，似乎想说什么。

季龙城疲惫地坐进梨花木圈椅里，不知哪个错漏的瞬间，他又苍老了几岁，此刻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，只是不耐地挥挥手，示意一旁的勤务兵揭开宋乃嘴上的胶布。

“我不认同您说的话。”宋乃酝酿了半天，鼓起勇气对上季龙城的脸，一激动，还没出声眼眶先红了。他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，从被胶布撕裂的嘴角吐出沙哑又战栗的话来，“季先生是需要爱的，每个人都需要爱，他不是一台只会依照指令运转的机器，也不是一件没有生机的作品。”

季龙城只是轻蔑地扫过他，好像打量一个无法理解的异类，还没再说话，就听到这个乡下来的保姆用他蹩脚的英文朝他大不敬地吼了一句《简·爱》里的经典台词-

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。就如你我走过坟墓，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。季先生之前拿了好多中外文学书籍来给他拓宽课外知识，一遇到看不懂的单词季先生这个人型字典立马就能解答，这句话是艰难地读完了全书以后宋乃唯一记住的一句，虽然还是说得颠三倒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