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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5 章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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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岁安闻言微张嘴,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,就见祁不砚蓦地闭眼,趴到桌子上,她吓一跳。

还以为出什么事的贺岁安轰然站起来,与此同时,有酒杯滚落在地,她想到了别的可能性,伸手去摸祁不砚的脸和探探他呼吸。

呼吸正常。

脸颊较平时更烫些。

贺岁安凑近看祁不砚,纤细手指还压在他皮肤上,不是说提前喝过解酒药,怎么还是醉了?

怕不是买了假的解酒药,或者说,解酒药也无法拯救祁不砚的酒量,贺岁安站直身子,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把他带回床榻。

她去清空床榻上面的花生红枣桂圆莲子,否则躺下会硌着。

清空了花生红枣桂圆莲子,贺岁安继而到镜子前摘掉身上的银饰,再半抱半扶祁不砚起来。

少年人瞧着清瘦,骨骼却是偏重的,贺岁安差点被祁不砚压得喘不过气,幸好还是将人带回了床榻,她也失力地躺了会儿。

贺岁安侧头望他。

她拿掉祁不砚腰间的骨笛,帮他解开有银饰的婚服外衣衫。

房里不冷,贺岁安也脱掉自己的鲜红嫁衣,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,随后坐在床上,曲腿抱膝,歪着脑袋又看了祁不砚良久。

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,贺岁安想见见父母他们。

幻觉也算是他们。

所以……

贺岁安下榻,蹑手蹑脚地走向未被封住的窗户。

其实产生看到父母的幻觉并不一定会导致她陷入危险的,贺岁安认为,第一次看见太过激动,以至于追着幻觉跑,想抓住他们。

第二次是在院子的雪地中,贺岁安当时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还可以和祁不砚一问一答。

贺岁安推开了窗。

大雪纷飞,如白霜铺地。

她趴在窗台上,往雪里张望着,企图寻得父母的身影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贺岁安没能如愿地看到他们,正当她感到困惑,想放弃且关窗之时,父母出现了,画面一次比一次真实。

他们像是找人找到没力气了,神情沮丧,坐在一张长椅子上,母亲扑在父亲怀里,身子剧烈地颤抖着,她忍不住地哭了。

贺岁安看得眼尾微红。

她很轻地叫了他们一声。

下一秒,女人止住哭,抓住男人的手臂,朝周围看:“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岁岁在叫我。”

男人虽没哭,但也非常难受,以为她是出现幻听了,没说话,只抱住她:“即使找遍整座古城,我也会继续找下去的。”

女人挣扎着要起来:“我说,我听到了岁岁在叫我!”

“你别这样。”

男人也朝周围看,除了他们,没其他人在,只能是幻听:“你先回去休息,我接着找。”

看到此处,画面消失了。

贺岁安愕然地捂住嘴,这会是巧合么,母亲说听到自己在

叫她,倘若是巧合地产生幻听也就算了,倘若不是,那将意味着什么。()

意味着,她或许是能从这个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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刹那间,心跳如擂鼓。

脑子变得一片空白。

贺岁安盯着房外的雪看,感受到丝丝缕缕淡淡凉意才记起她还身在窗台前,关窗回床榻。

烛光下,祁不砚墨发落在大红被褥之上,双手垂在身侧,十指自然微曲,再看他的脸,有薄红,睡颜详和,瞧着没丝毫攻击性。

贺岁安躺下,抱住他。

她闭眼。

贺岁安还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,想以后再告诉祁不砚。

*

大婚过后的宅子尚未摘除红绸,透着一抹喜庆。

贺岁安昨天太累,睡到午时才醒,祁不砚比她早醒,侧卧着看她,手指碰她纤长的眼睫。

感觉到痒的贺岁安便是这样醒来的,她睁了睁眼又闭上,好像很困,习惯地将脑袋拱入祁不砚的胸膛前,双手搂住他的腰。

祁不砚:“昨晚……”

“你醉了。”

贺岁安飞快抢答:“吃了解酒药的你也醉了。”

祁不砚扶住她纤瘦的腰,带着软绵绵的她一起坐起来,贺岁安跟没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,她刚起床就是想赖一下,不想动。

他似是有些后悔了,扶住贺岁安的手没松开:“我之前还说想在成婚之夜看你的彩蝶。”

贺岁安脸一热。

她支支吾吾:“下、下次,也是可以的。”要贺岁安说出这句话,可算为难她了,不过也是因为对象是祁不砚,她才说得出口。

祁不砚吻过贺岁安耳垂,又用鼻梁蹭过她:“好。”他也难以想象自己为何能那么沉迷于与贺岁安亲密,看着她就想亲密。

他很久之前就发现了。

也曾思考过。

不一定是要很深入的亲密,只碰到便愉悦了,当然,若是很深入的亲密,愉悦是成倍增加,令祁不砚欲罢不能,难以自拔。

如同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,遵循着本能行事,祁不砚如今的本能仿佛是不断地亲近贺岁安。

他起身要拿衣裙给她穿。

贺岁安从祁不砚伸手抱住他,眼珠子转了又转动,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说出口:“你昨晚还问了我,可有正在爱着你。”

爱这个字有点烫嘴。

她很少把爱字挂在嘴边。

祁不砚没转身面向床榻,垂眼望贺岁安环住自己腰的手,她的袖摆被推向手腕上方,露出腕间的一道红线,颜色淡到快要不见。

贺岁安深思熟虑道:“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正在爱着你,因为我其实和你差不多,也不太懂这个,但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。”

祁不砚转过身了。

她却低下头。

贺岁安还搂着他:“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,喜欢跟你相处,喜欢跟你亲近,所以我是喜欢的,不管未来如何,我

()现在喜欢你。”()

喜欢?祁不砚拿下贺岁安搂住他的手,抚摸过她手腕的红线,你可记得,我给你下了钟情蛊,它能助你爱上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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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岁安自然是记得的。

她听他说下去。

祁不砚指腹压红线上:“你说你喜欢我,便是对我有情意?为何你红线的颜色那么浅呢。”

贺岁安对钟情蛊不了解,被他种下后也没问过,毕竟她感觉自己没任何变化:“什么叫我红线的颜色那么浅?要深才好?”

祁不砚呢喃:“照蛊书所言,它理应是深的。”

贺岁安缩回手看。

颜色确实很浅很浅。

她讷讷:“我也不知道,这个钟情蛊是不是坏掉了?我以前对你是什么感觉,现在对你还是什么感觉,并未因它而改变。”

祁不砚眼睫一颤:“坏掉了?”钟情蛊是他的血炼成,怎会有坏掉这一说,但炼蛊的确是有成与不成之分,要靠炼蛊人去辨别。

贺岁安有些急了,手足无措:“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,难道你要选择相信钟情蛊,不相信我?”

他笑了。

见他笑,她怔愣。

祁不砚眼底也含有星碎、好看的笑意:“我选择相信你。”没准他蛊术还不算精进,炼出来的钟情蛊在哪方面出了问题。

贺岁安拉着他不放,怕祁不砚是表面说相信自己,实际不相信:“我发誓,我绝无虚言。”

祁不砚笑意不减。

他弯身,与她平视,徐徐道:“贺岁安,我是真的相信你,我说过了,只要是你说的话,我都会信的,这次也不例外。”

贺岁安突然心如鹿撞。

她手腕红线的颜色又变浅了点,他们都没发现。

祁不砚拿了贺岁安的新裙子过来,给她换上。贺岁安在他倾身过来整理她的衣领时,仰头“啵”地亲了祁不砚脸颊一口。

他侧目看她。

贺岁安又羞得耷拉脑袋。

她就是属于那种很容易害羞的性格,偶尔鼓起勇气做一些事,事后回想起来便会觉得很羞。

祁不砚也在贺岁安脸颊落下一吻,很轻的一吻。

他们穿戴好出去。

这是贺岁安成婚的第二日,她穿了条粉色长裙,外披祁不砚买的靛青色披风,领口有很柔软温暖的绒毛,披上就不冷了。

今日,他们要和苏央几人商量对付刘衍的计划,约好午时后在这宅子里相见,时辰到了。

贺岁安不想苏央他们久等。

她主动拿绸带遮住眼睛,叫祁不砚牵着自己走向前厅。

苏央他们提前到了。

站在门口的沈见鹤先看到贺岁安、祁不砚,笑嘻嘻朝他们招手:“贺小姑娘、祁公子。”

“沈前辈。”

贺岁安跨过门槛进去。

祁不砚关上门,帮她摘下遮眼绸带。苏央朝他们看去,贺岁安又喊了声她:“苏姐姐。”

()成婚后的他们跟以往并无太大的不同,又或者说没什么人,没什么事能改变他们,成婚只是一个仪式罢了,苏央莫名如此想道。

事不宜迟,她拿出长安地图:“你们过来看。”

贺岁安走过去看。

祁不砚被她牵着过去。

沈见鹤、钟空、钟幻他们也各围在桌子一角旁,苏央指着地图道:“这是宫门,这是长安主街,迎亲队伍绝对会经过主街的。”

苏央再道:“迎亲队伍经过主街时,我们要换走马车里的公主,皇上命我务必保证公主的安全,不能让公主置身险境。”

贺岁安问:“皇上他相信苏姐姐你说的话了?”

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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