狙击（1/2）

“……”

唔。

“……！”

好吵。

“……■■■■！”

谁在说话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斯佩伍德先生！”

隔膜感在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去，遥远的声音突然来到了面前。我迷迷糊糊地睁眼，迎面对上老师怒气冲冲的大脸。

“……看来我们的斯佩伍德先生睡了个好觉。”老师在我课桌旁冷笑一声，“那么，请斯佩伍德先生来回答一下，你怎么看待布鲁斯韦恩在慈善事业的工作？”

“呃，我很抱歉，先生。”我只觉得头痛欲裂，“但，谁他○的是布鲁斯韦恩？”

……

我被杰弗里先生赶出了教室。

我并非故意说出那个比较通俗的语气助词，我只是直觉这个句式是固定的、不可拆解的。

我不明白，布鲁斯韦恩，难道是什么很金贵的人吗？

几秒钟后，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搜索内容，久久不语。

…………

布鲁斯韦恩，确实金贵。

肯定完布鲁斯韦恩的金贵之处后，我熄灭屏幕，叹了口气。

好吧，如果没猜错的话。

——我八成、大概、的确是失忆了。

我不记得自己是谁，也不记得我的朋友家人都是什么人，似乎除了一些常识和技能之外，我将一切都忘了个精光。

我一边抛硬币一边走神。

“……我希望大家能好好准备下周的期中考试……”杰弗里先生的声音从教室里传来。

下周考试？好极了。

我晃了晃自己空空荡荡的脑子。

看我给你们表演个大的。

在我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，隔壁教室也有人惨遭驱逐出境。

“彼得帕克，你要是再敢迟到，就别想再来上我的课了！”

……哇哦，他是怎么把老师搞得这么生气的？

说起来，从他刚刚匆匆忙忙地跑进去到被赶出来，才过了不到十秒吧？

我看了眼被称作“彼得帕克”的男生。

棕色乱发，黑框眼镜，土气穿搭，似乎是因为刚刚的事，他的眉毛苦恼地皱在一起。可能是来的太匆忙了，他的衣领皱皱巴巴的，隐隐约约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睡衣。

“你的，那个红色的，”我指指自己的衣领，善意提醒道，“有点露出来了。”

“啊？哦？！”他慌张地把自己的衣领往上拉了拉，藏住自己的红色睡衣，“谢谢！”

“不用谢，我一向乐于助人。”我朝他微微点头。

不过他的红色睡衣或许可以宽松一点，看起来怪拘束的。

只是建议，我没有觉得穿紧身睡衣的人是变态。

真的没有。

“嘿，利安，”他摸摸鼻子，“你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？”

我等了等，没听到“利安”回应的声音。

啊，那个“利安”可真不礼貌，居然晾着人在那不管。

我环顾四周，想要看看这个无礼之人到底是谁。

……

噢，原来是我啊。

真是不好意思。

失策了，没想到是认识的人。

“抱歉，我刚刚在走神。”我回答他，“杰弗里先生说我不尊重韦恩先生，然后就把我赶出来好好反思。”

“明明我只是说了句‘谁他○的是布鲁斯韦恩’而已。”

我有些苦恼地和他说。

“……”

彼得帕克怎么不说话了？

啊，我懂了，他是没听清。

还好，我向来有耐心的美德。

于是我放慢语速，给这位听力不好的同学再重复了一遍。

“……‘谁他○的是布鲁斯韦恩’，就只是说了这句话而已。”

他看上去表情变得更复杂了，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？

“你别说了……”

他的眼皮又在抽筋了，或许我该提醒他去看看医生。

不过说起来，从刚刚开始，后面就一直传来若有若无的凉气。

我慢吞吞地回头，正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。

……嗨，杰弗里先生！何时来的？

“看来斯佩伍德先生根本没有反思的意识，我想必须要和你的监护人好好交流一下了。”他死死瞪着我，一字一顿地说。

……

啊。

这下完蛋了。

我坐在办公室里，正在用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玩硬币。

桌子对面的杰弗里先生正在对我滔滔不绝地说教，但是我能坚持不在他面前睡着，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。对不起，杰弗里先生。

杰弗里先生可以考虑考虑录制助眠音频发布到网络上，或许能赚的比他现在多。

又忍下一个哈欠后，我的视线不禁漂移到他背后的格窗上。

好无聊啊，好无聊。

也不知道监护人来了之后，要怎么糊弄过去，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
……要是学校现在能爆炸就好了。